人体剧烈运动时，肌肉需要更多能量，导致肌糖元分解加快，耗氧增加，从而使肌肉处于相对缺氧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肌糖元会转化为乳酸并堆积于肌肉中。

吴思恬躺在床上给林溦解释她们为什么浑身酸痛。上午的课肯定是赶不上了，索性在酒店赖床。

“你傻笑什么？”

“你讲科学的时候真迷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油嘴滑舌的。”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林溦……”

吴思恬动情地吻上了林溦，不似前一晚的身体欲望，这个吻更多的是情感的深入。嘴唇轻触，分开，眼神温柔地吞噬着对方，再帖上唇，轻轻地舔舐。停下，手指拨顺了散乱的发丝，身体压上来，舌尖温柔地撬开对方的双唇，交织、缠绕，如鱼得水。

夜晚的种种场景开始在脑海里重现。在门板上、吧台上、床上……站着、躺着、趴着……头埋着、十指扣着、双腿交叉着……

“想要吗？”吻的间隙，吴思恬呢喃问道。

不等林溦回答，她的手已经滑了下去，嘴唇挪到耳畔：“我都学会了。”

顷刻，喘息声和叫喊声又响彻房间，身上的乳酸堆积的更多了。

吴思恬下午上课的时候发现，手抖得写不了字。旁边的同学小声关切，问她怎么了。她连忙解释没事，只是最近在锻炼身体，运动过量。

待在酒店的林溦也没好到哪里去，泡在浴缸里缓解肌肉酸痛。洗浴泡沫在水面漂浮，她撩动着水面，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所到之处都有爱人的痕迹。双臂扬起来，一双漂亮的手悬在空中，修长的手指上也尽是爱人的痕迹。想到这些，脸上不由地浮出笑意。

手机响了几次，她都没有去接，懒得接。前段时间太紧绷，她只想沉浸在这个房间的余韵中，慢慢享受。

然而，过了一会儿，房间的座机开始响起。第三遍林溦才接起来。她的预感很准，这么着急，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电话那头声音闷闷的，仿佛报丧，前面铺垫了很多，结论就是一句话：“父母公司破产了。”前段时间的努力不值一提，终归是杯水车薪。林溦是用浴缸旁边的听筒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一个人赤条条，身上除了泡沫什么都没有。

这个结果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破产正真变为现实的时候，还是让人深受打击。电话拨到纽约家中，美国的午夜，父母果然都没睡得着。除了相互关心，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何况，为了救这份家业，他们还干出过继这样的荒唐事。彼此在落寞之中都藏着心结，一边是亏欠，一边是怨念。

唯一的好处是，大家都不用提醒吊胆、夜以继日地找人找钱了。穷了，也踏实了。纽约的写字楼、住宅、汽车甚至古董藏品都将法拍抵债。全家唯一留下是林溦名下的一间公寓。

想象中，吃了败仗，应该有人安慰关怀一下。但是这一天手机出奇的安静。林溦一时还没领悟到穷人的处境。倒是酒店管家询问她要不要续住，续的话先把前一段的房费结一下。

林溦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所住的酒店是林氏驻京的长期商务合作方，一点风吹草动，酒店高层马上知晓。

她一时有些生气，但也能理解酒店的做法，毕竟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果然，信用卡已经刷不出钱了。所以，生气的情绪被窘迫掩盖了。不久前，她还全球地飞，张口即聊几千万的事情。转眼间，连酒店房费都出不起。等吴思恬下课回到酒店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堂，旁边是孤零零的行李箱。

吴思恬第一反应是林溦又要走，内心猛跳了一下。聊完才知道是林溦家里破产了。

“所以你之前突然不敢回应我，就是怕有今天这一幕吗？”

林溦默默点头。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的穷富跟咱俩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的什么关系？”

“你有空好好练练中文。”

林溦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也不明白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就现在而言，她没觉得自己的境遇变化会影响吴思恬对她的看法，即使她现在连房费都结不起。

之前准备去台北的两万资金还有结余，这一个终于派上了用场。胡同里的平房成了她们唯一的去处。

继盛夏时节在农家院睡过了火炕，林溦在深秋季节又住上了平房。进家门的一刻，吴思恬匆忙收拾垃圾和空水瓶，以掩饰自己前一段的颓废。一股暖意涌上林溦的心头。女孩的笨拙与真挚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吴思恬知道林溦肯定是没住过这种条件比较差的房子，特别是屋里没有卫生间，上厕所要到胡同里上公共卫生间。洗漱间空间也很局促。明明前段时间她一个人住的时候，觉得这个小窝舒适安逸。为什么林溦一来，她发现这里哪儿哪儿都是缺点。

叹气之时，隔壁关大爷扒着窗喊到：“吆，姑娘，家里来客人了？”

吴思恬忙接上：“对，关大爷，这是小林。”说罢附耳林溦，让她叫人，一副领新媳妇拜年的样子。

“您好，关大爷。”林溦学着他们的口音应和道。

吴思恬一听这口音，心理自喜：不亏是我喜欢的人，学口音都学得这么好。

微风习习，两人披着薄毯在屋顶上坐着，吃着邻居刚送来的干果。弯月如钩，隐约还能看到几颗星星，不远处是钟鼓楼，再远处是城市的灯火。林溦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心里第一次冒出天长地久的想法。林家的事，她再也不想管了。

“你刚才那关大爷是怎么喊的来着？你再学一遍，哈哈哈哈哈哈……”

“我跟你说，你别看这房子破，特值钱，你知道吗，但是，给多少钱都不卖，咱住的不是房子，是文物，是历史……”

吴思恬恢复成了与林溦初见时的模样，开朗、大方，且贫嘴。她是无比放松的，晚上睡觉的轻微鼾声印证了这一点。

又是林溦的失眠夜，倒不是因为同床人的呼吸声。白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有点大，她终归是要梳理思绪的。

另外，睡前月月没有亲吻她，她没得到满足。这也是失眠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