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桔梗的心情还不错,源于她在那日真的被鸾兮安抚了些许,虽然当时因为听到鸾兮直白的夸赞而感到面红耳赤,但心里的燥郁也确实少了很多,这在嘴角明显带有的笑意就看得出来。
而枫和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两小只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之看到二人和好如初了也终于是可以松了口气,放心了。
桔梗同鸾兮一样,以为如此和谐的日子会一直进行下去。
鸾兮是觉得自己可以改变预算到的悲剧,所以并未太过担心,而桔梗,她是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哗!”河流中深藏的巨型鲶鱼妖怪冒了出来,引得河水向岸边喷涌而出,不慌,以桔梗的实力这种杂鱼妖怪只需一支破魔之箭便能将其解决。
而桔梗来到此地便是受人之托来消灭这只妖怪,也不知它在这条河流中为祸了多久,又吞噬了多少无辜的人类。
面对这种妖怪,连怜悯之心都不需要升起,只见桔梗一支破魔箭射去,原本猖狂的妖怪刹那间便化为齑粉消失在了河面上,紧接着,河流也随之平静下来。
“结束了。”桔梗放下拉弓的战斗姿势,出来忙活了几个时辰,现在也该回去了。
“桔梗姐姐!”躲在树后面的枫一脸崇拜的跑向桔梗。
“好了,我们回去吧,枫。”
“恩!”
话音刚落,只听草地传来簌簌几声,有人来了,桔梗敏锐的察觉到,向声音来源处望去,“你…”
“哼,桔梗,把四魂之玉交出来。”是犬夜叉,他又出现了。
“又出来了么,看来那日还没让你得到教训。”桔梗的声音冷淡中又透着一丝无奈,她侧过身让枫躲在自己身后。
“我说过了!我不会放弃的!”犬夜叉喊完这句话,眼珠子悄悄的四处瞄了瞄,“哼,看来那个女人今天不在嘛。”
“哦?你很怕她?”听到犬夜叉提起鸾兮,桔梗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说什么?简直是胡说八道!本大爷怎么可能怕那么一个女人!今天就是她不在这里算她好运!她要是在这里…”
“在这里你会怎样?”桔梗眯了眯眼睛,看向犬夜叉。
“我!”犬夜叉突然察觉到了威胁之意,汗毛竖起,是来自野兽一般的直觉,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少啰嗦!让那个小不点儿滚远点,今天我就要和你做个了断!”
“……”
“枫,你躲到后面去。”桔梗回身对妹妹说道。
其实她对犬夜叉并没有杀意,桔梗看得出来,这个半妖少年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坏家伙,他非人亦非妖,在这世间挣扎徘徊,不断寻找属于自己归宿的可怜半妖,某种角度,他和自己很像。
是人,又不能作为普通人类那般活着……
啊,桔梗无奈一笑,又想到鸾兮不喜欢的话了,那个女人不喜欢她这么说自己。
突然间,她想再去问问鸾兮,问问她现在是怎么看待自己不合群的人类的身份。
“……”
“喂!桔梗!你在发什么呆!”犬夜叉独自站了半天,见那巫女没有反应忍不住喊道。
她没有发呆,桔梗收回思绪,虽然在想着别的事情,但是她的警惕性丝毫没有放松,更何况桔梗也并不认为这个单纯的半妖能够做出偷袭的事情,毕竟在那个夜晚他也没有趁人之危。
就像现在,明明是要抢夺四魂之玉,却还要提醒对手别发呆……
轻轻叹息,她其实并不太想和这个少年有过多纠缠,有点麻烦。
桔梗抬起手中的长弓,搭箭,“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吧,半妖,你叫什么名字。”
“就算你是半妖,也该有名字的吧。”
简直是狂踩雷区……是故意的吗,她还是忍不住想探寻一个答案,但桔梗也知道,同样处境的人,不过都是迷茫的人罢了。
她无法从这个半妖身上看清自己。
“半妖半妖的别一直挂在嘴边!!”果然,对面的少年被叫的炸毛。
“那就报上名来,这样我就不会再叫你半妖了。”
“我叫,犬夜叉。”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半妖少年呈现出认真的神情。
“犬夜叉啊,我记住了。”桔梗话音刚落,箭已离弦而去。
“受死…诶?!”犬夜叉连话都没喊完,还来不及做出攻击动作,便又一次被牢牢地钉在了树上。
“别再出现了,我不想再浪费箭来射你。”说罢,桔梗就带着枫离开了。
犬夜叉望着桔梗离去的背影,定神的看着,心中五味杂陈,就是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彼此放过,使得桔梗这个人类巫女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得不再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想得到四魂之玉,但也不会为了四魂之玉而产生杀害桔梗的心思。
这次之后,犬夜叉一直围绕在桔梗周边,伺机而动,但相较于其他来夺玉的妖怪来说,他的行为简直就是小打小闹,这看在桔梗眼里,只会觉得稍稍无奈,她也不会阻拦,但也不会去赶走犬夜叉。
甚至于,他的出现还保护了在野外被百足妖妇袭击的枫。
桔梗得知此事后为避免百足妖妇再次复活,便将它的尸骨扔进了食骨之井中,若是按照往常,桔梗必定会拜托鸾兮将这妖怪的尸首烧的一干二净,但很不巧,她和鸾兮已经有一阵子没正经碰面了。
并非是见不到,实际上若说见面其实还是蛮频繁的,毕竟也是生活在一处,可不知为何二人最近总是很少有机会安定下来说说话,总是莫名其妙的错过了一些时机。
为此在桔梗没注意到的内心深处,也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焦虑和不安。
由于犬夜叉救了枫,桔梗抽出时间向犬夜叉表示了感谢之意,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近了,以至于她竟然在相处的时候,向犬夜叉问出了不符合她平时举止的问题。
“犬夜叉,在你看来我是什么,像人类吗?”桔梗问道,神情间有一丝落寞,这个问题,她原本是想再次问问鸾兮的。
“哈?你说什么啊?”犬半妖少年一副听到了什么奇怪事情的样子。
“我不会向任何人示弱,不能迷茫,不然会被妖怪有机可乘,我虽然是凡人,却又不能做人……”
“我和你很像,和你这个半妖……”
确实奇怪,桔梗这个女人在犬夜叉眼里一惯是干脆利落坚韧不拔的形象,哪能想到她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搞什么嘛,原来是在发牢骚啊,这可不像你。”他话音刚落,低头看到桔梗落寞的神情不禁一怔,别别扭扭的转过身。
“那个,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东西想给你。”不自然的挠了挠鼻头,犬夜叉说道,他不擅长安慰人,但是那个东西的话,应该…能安慰到桔梗吧,他想。
还不等桔梗回话,犬夜叉几个起跳就飞速跑走了。
说到送东西,桔梗望向犬夜叉离去的方向,正好,她也有东西想送给犬夜叉来着,是她才做完的灵咒念珠,为了防止犬夜叉伤害到他人才特意准备的,虽然……有点小卑鄙。
但也是为了他好,毕竟如果不去限制他的行为,若是发生什么变故,她容易对这个还不错的家伙痛下杀手。
……
很快犬夜叉就折返回来,见桔梗等在原地,他开心的跑了过去。
伸出手,“给。”
“这是……”桔梗低头看去,只见犬夜叉手中躺着一个完整的贝壳。
“我拿着也没用,给你了。”犬夜叉说道。
桔梗将贝壳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涂抹嘴部的唇脂,一瞬间,桔梗想到被她摆放在家中的那一盒鸾兮送给她的胭脂。
“老妈留给我的只有这东西和火鼠裘了。”谈话间耿直的少年也不由得露出了对母亲的怀念。
“你母亲是个凡人吗…”
“是啊。”少年点点头,应道。
“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下它。”
“别在意,火鼠裘已经帮上我很多忙了。”
“抱歉,犬夜叉…我不知道是这样的,还将你的衣服射穿了好多次……”桔梗的内心产生些许内疚的情绪。
“我没在意啦!”犬夜叉摆了摆手让桔梗不要在乎。
眼见少年如此不计前嫌,她还怎么好意思把灵咒念珠送给他……算了,以后再说吧,桔梗有些内疚的笑笑,如此一来反倒不好拒绝了,只得暂时收下了犬夜叉送的礼物,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还回去。
但是被犬夜叉这么一打岔,也确实没太多时间继续瞎想,收拾好杂乱的思绪,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事情要做。
也不知鸾兮在没在家中……
*
夜晚,烛光摇曳,桔梗独自一人坐在矮桌前,盯着面前的小贝壳,轻舒了口气,一个两个竟然都送她这种东西,难不成她看起来…很需要这些吗?
要不要试试……桔梗心中犹豫。
“这是什么?”突然,耳畔传来温和的带着疑惑的声音。
“鸾兮?你回来了。”桔梗抬起头,看向一身红衣的女人。
“恩。”鸾兮点点头,在矮桌的另一边坐下,她伸出手拿起那枚贝壳,将其打开,看到其中红色的唇脂,挑了挑眉,“是犬夜叉送的?”
“是…不过我本来想拒绝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桔梗忍不住多加了一句解释,顺便从鸾兮手中拿回这枚贝壳。
“好吧,那你要试试它吗?”鸾兮问道。
“不。”虽然刚刚有在犹豫,但桔梗还是选择了拒绝,她摇摇头,“之后要找个机会还给犬夜叉的。”
“也好。”鸾兮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若是想尝试,可以试试我送你的那个,犬夜叉送的…你还是少用比较好。”
实际上鸾兮更想说的是,对于犬夜叉这个人,桔梗都少接触一些比较好好,那个半妖虽然不坏,可对桔梗来说却绝不是有益的存在。
但她不能说太多,近段时间每当鸾兮想做些什么改变时都会受到一丝不易被人所察觉到的阻力,就像她不能触碰四魂之玉,连想去救枫都晚了犬夜叉一步,所以,在那最后一刻来临之前,她也不敢轻易去改变太多既定的命运。
“你这么说……是发生什么了吗?”敏锐的少女察觉到鸾兮话语中奇怪的地方,她蹙了蹙眉,不禁问道。
鸾兮摇摇头,“没事啊,就是听到一些你和那家伙之间的,应该说是,奇妙的传闻?”女人眨眨眼,坐姿变得老老实实,看起来十分认真的盯着桔梗看去。
“哇!真的吗!”冷不丁的翠突然冒出声,她本来都和枫猫进被窝准备睡下了,但是鸾兮回来后的聊天内容又让她打起了精神,嗷的一声给睡着的枫也给喊了起来。
“姐姐们在说什么?”小枫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跟着凑热闹。
实际上哪有什么传闻,只不过是鸾兮为避免桔梗过多询问而打哈哈而已。
当然,传闻什么的,就算现在还没有,但以桔梗和犬夜叉的交往来看,就算桔梗无意,在外人眼里怕也要坐实此事了。
桔梗闭眼揉揉太阳穴,面露无奈,弯下身弹了翠的额头一下,“你们两个乖乖睡觉,别跟着鸾兮一起胡闹。”
翠捂住并不痛得额头,嘴里依旧忍不住问道,“那桔梗姐姐到底有没有嘛?姐姐喜欢犬夜叉?”
她瞪着星星眼,兴奋的问着,又迟疑了下,嘴里嘀咕,“不好不好,桔梗姐姐不能喜欢他,他看起来不聪明。”
一旁的鸾兮听到翠的发言挑了挑眉,认同的点点头,“没错。”
这俩家伙说的跟真的一样,迷迷糊糊的枫听的更迷糊了,她拉着桔梗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晃了晃,“姐姐?”
桔梗温柔的抚摸枫的头顶对其安抚道“没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乖,该睡觉了。”
鸾兮听了不禁眉头微蹙,对于桔梗的话她本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说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但转念一想就知道,无非还是那些世间对她的束缚罢了,这孩子也是倔得可以,一时间都让她有些无奈。
若是别人身边有她陪伴,早不知道会依赖到什么程度了,桔梗倒好,这么些年过去依旧没见她放下些担子,也罢,要是能轻易放下想必那也不是桔梗了。
鸾兮起身来到桔梗身边,拉起不让人省心的少女,不理她细微的抗拒,“别老想着照顾别人,你也该休息了。”顺势将少女按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