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来到了自由摄影的第二站,建立在基岩海岸之上的小城镇,从城镇边缘眺望,海蚀崖壁陡峭惊险,截然若劈。
“亲爱的!你快看!”祁琏瑞拉着常斓沿着镇子上的石子路,一路小跑到崖岸的边缘,兴奋盎然地俯瞰,“好高啊!”
相比于祁琏瑞的兴奋激动,常斓显得淡定平和很多,只是站在祁琏瑞的身边,满眼笑意地望着她,又望向远处波浪渐涌的海面。
微风拂掠,枝叶作响,送来几分清爽,穿过街巷,绕过纱帘,轻轻吻在塞明斯的脸上。
“塞明斯?”卜泽敲了敲房内,听到塞明斯应声便开门走进去,“我就知道你没有出去。”
“早上刚刚赶到旅店,现在中午外面太热了,所以不想出去。”
“这个给你。”卜泽将一枚冰凌晶片放在塞明斯的桌子上。
塞明斯拿起晶片,虽然是冰凌结晶,但却没有霸道的寒意,反而是温凉的手感,“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谢谢你当时帮我把江稔带回营地。”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卜泽摇摇头,“你就收下吧,就当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塞明斯将冰凌晶片收好,“那我就收下啦!对了,你们俩现在……”
看到塞明斯八卦的眼神,卜泽咳了咳,“嗯,我们俩在一起了。”
“哦~”塞明斯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听到外面江稔在喊着卜泽出门,简单聊过几句便离开。
等到傍晚,外出的鸟儿才慢羽归巢,常斓和祁琏瑞回来时恰巧迎面遇到打算外出散步消食的端阳叔和卉姨,两位中年人见这对小姐妹早上出去时还是十分亲密,现在却好像闹脾气一般,谁也没有和谁离得很近便觉得有几分奇怪。
常斓和祁琏瑞住在双人间,回到房间也没有说些什么便早早地睡下了,但是是否真的钻进被子里去见周公还不得知。
镇子的夜晚并没有太多几分凄寥,反而在周遭海水的细细翻涌声下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我们明天去这个镇子上比较有名的景点吗?”江稔趴在床上,浏览着方才旅店前台推荐的几处冷门景点。
“嗯……热门景点已经有很多人拍过了,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想拍点不一样的,而且这边景点还挺多的。”卜泽看着天花板,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见他有些不在状态,江稔翻身下床,走到江稔的床边,俯身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卜泽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在想前几天在雪山山顶上那两个陌生人的话,不知道那些事会对雪山产生什么影响。”
“是在担心你哥哥吗?”江稔单膝跪到卜泽的床榻上,“怕空域和海域发生的事会影响到天气进而影响雪山?”
“嗯,毕竟有大循环在,寒戕族伴雪而生,如果雪山发生了什么问题,那么族人难免会受到影响。”
江稔揉了揉卜泽的脑袋,眼角挂起宽慰的笑,“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空域和海域的事也不一定是什么大事,别担心了。”
“嗯,”卜泽整了整被子,翻身背对着江稔说了句,“早点睡吧,晚安。”
江稔有些埋怨地扯着他的被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有吗?”卜泽不以为意。
江稔干脆利落地扯开卜泽的被子钻进去,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以一种半包围的形式将卜泽抱进怀里。
“你干嘛?”
“没干嘛。”
话虽如此,但卜泽很清楚地感受到有双温热的手在自己的腹部游走,他下意识地弓起背,伸手去扯江稔那双让他越发滚烫的手,逃跑似的朝床边挪动,却被江稔捞进怀里,戏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撩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怎么了?跑什么?”
“你还问我,你做什么?”卜泽用力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寒戕族本就肤色白皙,淡淡的红晕透出表层的皮肤,微蹙的眉眼间稍见几分愠怒。
江稔随意地拢了拢垂在眼边的淡粉色发丝,忽的抽回手,手指没入银白色的发丝之中,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探得几分想要的柔软。
卜泽睫毛微颤,缓缓合上双眼,迎合着心上人的节奏,一吻绵长,如同银白月纱与初春轻樱的缠绕,在静谧的夜里情动。
第二天,一行人准备出门逛一逛,却被旅店的前台揽住,仔细询问才知道最近小镇上不太平,有人莫名失去了记忆,但考虑到对本地社会安定和旅游业的影响,这件事被官方压下来了,直到今天早上这些消息突然不胫而走。
“那我们先回去吧,等这几天的风波过去后再出门也不迟。”卉姨忧心忡忡地拉着端阳叔,江稔和卜泽也赞同地点点头,毕竟大家只是来采风的,如果真的出事了,不太值当。
塞明斯也跟着他们往回走,却看到祁琏瑞依旧站在原地,而常斓已经往楼上走了。于是,塞明斯走到祁琏瑞身边,询问道:“你不回去吗?”
“回……”
“啊!”随着前台的一声尖叫,旅店的玻璃门破碎,无数的玻璃碎渣朝着祁琏瑞和塞明斯飞来。紧急关头,卜泽出现在两人面前,用冰晶幻化起一道坚硬厚实的冰墙将玻璃渣挡在外面,江稔拉着被吓傻的两个人躲到安全的地方。
“哟!这里还有非人类啊。”充满戏谑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祁琏瑞听到这个声音,只想要冲出去质问,却被塞明斯拉住,“你干什么?”
“我要去问一问他对常斓做了什么,才会让常斓变成那个样子。”
整整一晚,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上一秒还和自己无话不谈的常斓突然就表现出对自己很陌生的样子,中间只不过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走过来说是认识常斓,常斓也说自己和他是旧识,两个人只不过去了一旁说了几句话,再回来常斓就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前前后后都没有谁做什么说什么,只能是这个人对常斓做了什么。
眼看着她又要冲出去,塞明斯再次拉住她,“你现在不能出去,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接受常斓一直这个样子……”祁琏瑞的表情逐渐由愤懑转变为落寞和悲伤,像是一颗火热的太阳被倾盆的暴雨浇了个透心凉。
塞明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卜泽有些吃力地躲避着,江稔也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他很了解卜泽的身体状况,刚才的冰墙已经耗费了卜泽不少能量,只怕不能再撑下去了。没有再做多余的思考,江稔摆好姿势,准备冲出去把卜泽拉到安全区域。
胸口处的宝石散发出微弱的亮光,而后逐渐滚烫,临秋出现在塞明斯的跟前,面带歉意:“我来晚了,刚才有一台手术,不能分神。”
江稔一把抓住临秋,面色慌张,却有条不紊,“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