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两个小时以后杨小枫重新站到了李凯面前，看着已经回复理智的男人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无力地倚在椅子上。
“这个东西果然厉害，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李凯啐了一口嘴里的唾沫，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你知道这个东西在这里？”
“江湖上谁不知道白老板拿走了货呢，他人跑到M国去了，留下一堆乱摊子。”
“你是白飞的人吧？”
“哼，你有什么证据？”
“第一，欢姐的所有行踪都是保密的，她自己也很注意安全，连住的地方都这么隐蔽，但怎么你们就能这么准时准点的埋伏到呢？所以欢姐身边肯定是有安插的眼线，自从白飞跑路之后欢姐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已经很少招纳人手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原先白飞的手下所以他能知道也很正常。”
“用心的人多少都能打听到吧，而且眼线谁都可以安插，就算原先是白飞的手下也难保不是那个时候就被别的帮派策反了。”
“被白飞骗了的人都是想要钱，你看的出来欢姐并不藏着这些东西就光明正大用在了你的身上，如果我是那些帮派只要我知道了这里有干嘛不多找几个人把这里抢了呢？一个女人手段再狠毒也不会和那么多人树敌吧。”
李凯沉默的看着杨小枫，脸上没有了最开始那种不在意，“单凭这个就确定的话，我可不认为李欢会相信你。”
“李凯，你不会真的以为李欢想从你嘴里得到什么吧？”杨小枫不再和他啰嗦，一只手撑在椅子上，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强势的站在李凯面前。
“白飞留下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江湖上一半的人都想要了李欢姐的命拿走这批货，包括白飞，他也想拿走曾经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但是现在欢姐最在意的是身边到底有没有白飞的钩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愿意说那欢姐可以把钩子挖出来，如果你不说你的那副惨样也足以去震慑那些还有歪心思的人了，所以你越是狼狈对欢姐来说就越是有用。”
杨小枫站直身子，轻轻吐了一口气，“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想想清楚。”
“不必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直接杀掉吧，留着也是浪费。”
“欢姐？”李欢这套操作反而让杨小枫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她的推测是错误的？李欢压根不需要？
“小枫你刚说的都是对的，只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他了，带进来吧。”李欢撇了下头对身边的保镖说道。
“饶我一命吧，欢姐，我再也不敢了……”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被拖了进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鞋袜也被人脱了去，手指和脚趾都在往外渗血，看上去额已经全部断掉了。
“认识吗？这个人？”那人被保镖扔在了李欢和李凯中间，李欢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让这个人好好认认。
“认识！我认识！他叫李凯，原来是白老板的打手，帮老板走过好几次货，后来老板跑了还是李凯帮着老板躲的条子！欢姐，我知道的都说了，您饶我一命吧！”
“很好，带下去包一下伤口，我说过的，只要好好配合我李欢也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谢谢欢姐饶我狗命！”
“李凯，你到现在还要维护你的白老板吗？”李欢双手环抱在胸前，继续说道，“你知道的，这些东西都在我手里，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我可以都在你身上用出来，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然后再杀掉你。”
“你还是杀掉我吧。”
“这是肯定的，你是白飞养的狗，不是我李欢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忠诚，他连发妻都能抛弃，你不会对他还抱有幻想吧。”
“我说实话，白老板走了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早就断了，我今天能伏击到你也不是受了白老板的指使。”
“说下去。”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说，白老板的货今天要交易，位置就是在今天的那里，但是直到我看见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条短信的意思是让我杀人越货。”
口干舌燥的李凯咽了咽唾沫接着说道，“我也是只想要货，白老板走了以后，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又一个欠债的鬼。”李欢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给李凯松绑，“你的身手很不错，我李欢向来也是用人不疑，你想要钱我可以帮你，你之前帮白飞打下了不少疆土，你也有那个能力。”
李凯活动着自己的被勒的有些麻木的手腕，“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这个东西确实赚钱，但是我不好抛头露面，你要帮我打通渠道，建一条属于我的销路。”
果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杨小枫腹诽着。
这就对了，李欢这个女人果然是深藏不露，从最开始让杨小枫去和李凯交锋她就在试探这些身边的人，什么用人不疑，全是鬼话，这个女人的心思恐怕远远要比看到的深。
杨小枫保持沉默，默默往后退了退，想用这样的肢体语言来像李欢表演自己并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我不会帮你的，做毒品被抓到了可是死罪。”
“我不信你在白飞那里就是清清白白的。”
“随你信不信吧，我不会做的。”
“既然这样，那你的女儿可能就要被送去东南亚了，那么小的孩子要被打断腿割掉舌头然后上街祈祷，想想也是怪可怜的。”
“你要干什么！”听到李欢说到他的女儿，这句话显然把李凯激怒了，他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嘶吼着，“你敢动我女儿你试试。”
李欢也不急躁，依然是那副冷冷的面孔，“第一，我不会亲自对你的女儿动手，一个没了爸爸又没有妈妈的孤儿，跟着保姆生活的话难保保姆不会做什么。第二，就算是我亲自动了你女儿，就照你现在这副样子又能对我怎么样？”
“怪不得江湖上人人都说白飞后面的女人不好惹，也怪不得他会离你而去。”
“白飞？白飞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废物，不说这个既然你这么坚决的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会把你的命留到你女儿被送去东南亚然后上街乞讨的时候，等你亲自确认过我再给你痛快。”
“我做！”李凯最终还是妥协了，两个字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随后他的眼神瞥到杨小枫身上，“让那个女的和我一起做，我一个人做不来。”
“她？”听到李凯点名要了杨小枫之后李欢也颇为费解，微微皱起眉头但却也什么没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杨小枫此刻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先不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和李凯还交过手，自己什么经验也没有就被派去做这种事情这李欢心也是够大的。
但是事已至此，那也是老母猪进栅栏，进退两难了，答应下来那就是离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越来越远了，不答应那肯定也会惹得李欢新生疑问。
或许是看出来杨小枫的犹豫，李欢微微欠身贴在杨小枫一侧低声道，“你替我盯着他，只要你帮我找到白飞，我就替你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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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吹过沈墨寒的长发，在空中勾勒出弧线，海浪拍打着岸边。
骆迪开着车带着沈墨寒足足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上了环海公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海边。
一路山沈墨寒的低气压让骆迪感觉自己已经坠进了冰冷的海底，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股子寒意停在了路边的一处停车场，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沙滩上。
海风卷着咸湿的空气拍在两个人的脸上。
“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沈墨寒双手抱在胸前。
骆迪掏出手机，在相册中找到一张照片递到沈墨寒面前。
照片里拍的是一张用A4纸打印出来的档案，上面的人沈墨寒可太熟悉里，不是杨小枫又是谁呢？
她看起来瘦了不少，深蓝色的囚服在她的身上和记忆里穿着警服的她出入好像也不是很大。
“我警校的同学拍给我的，”骆迪见沈墨寒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便很识趣的收了起来，“小枫当年在学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只不过她的档案是绝密的，要不是我同学在办公室碰巧看到了肯定也不会被人出来的。”
“她现在还在监狱里面吗？”
“没有，”骆迪摇摇头，点燃香烟，蓝灰色的烟雾很快消散在了夜色里，“我同学说今天出来了，被里面的一个‘大姐大’直接接走了。”
“是那个李欢吗？”
“对，就是之前邢队给我们看过的那个人。”
“那说明她的任务执行的还挺顺利。”
“至少我们现在能知道她在哪了。”骆迪故作轻松的说到。
只是这句话并没有再得到沈墨寒的任何回应，海浪声和海风声再次占了上风。
“你不想发表点什么吗？”骆迪弹了弹烟灰，眼神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漆黑的海面。
沈墨寒依然沉默，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对杨小枫确实存在好感，之前的那段时间这样的好感也很浓烈，她也知道杨小枫心里有执念也知道她是一个为了正义能随时牺牲自己的人，只是她还是不明白，对自己那么热烈的感情难道对杨小枫而言就一点也不特殊？
或许这个人不是沈墨寒是王墨寒、孙墨寒她都一样能热情的贴上去？
如果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那自己的这些好感又算得上什么？
倒贴？还是一时的头发昏？
明明之前走的那么近，怎么到眼前了却还是说走就走了呢？
为什么从里面拜托出来却不想着和别人联系一下？
不，还是不能联系，她现在处境太危险了，还是不联系的好。
但是……
一个又一个问题扑面而来，不知道是海边空气湿度太大还是这些问题带来的压力太大，沈墨寒只觉得胸口一阵发沉，连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对不起，占用你的时间了，”骆迪熄灭了烟，“看来，你也不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