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夜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谢谢。”
他没什么表情地坐起了身子。
陶宜秋笑了声，从抽屉中拿出手机，问道：“你听歌吗？”
谢长夜看了眼手机上插着的薄荷绿的有线耳机，挑了下眉，笑着向她问道：“暧昧了吧？”
陶宜秋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一耸肩，“哦，那我自己听。”
然后真的就坐正身子，将耳机一戴，再次趴到桌上。
她还是有些困。
“……”
谢长夜盯了会儿她，发现她真的就没打算再动了。
好。
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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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居然也不加训！而且听说剩下的八天晚上我们也都不用再加训了！”秦星超级无敌开心。
没人不开心。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那为什么今天晚上还让我们到操场集合？”
四个人刚吃完饭，正往操场走去，谢长夜表示疑惑。
“不知道啊。”陶宜秋积极回答，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
谢长夜瞟了她一眼，微微撇开头。
这人，接他的话倒是踊跃得很。
“你这是什么反应？”陶宜秋又凑到他面前。
“什么反应？没什么反应啊。”
谢长夜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事，他又不想说，那陶宜秋就听了他的忽悠。
“好。”
谢长夜悄悄松了口气。
他的心里有些乱乱的。
身后的楚遥清见此，笑着摇了摇头。
这人吧，其实别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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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天晚上的安排是新生团建！
“天哪，我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训，两眼一闭就是睡，她们怎么还有时间准备什么才艺表演？”秦星一幅大为震撼的模样。
“你看她们都是别的专业的，训练强度可没我们这么大。”陶宜秋又指指不远处的一个班牌，“更何况，你看，准备上台的这个女生，人家音乐专业的。”
确实是这样。
超能力专业的大家，在这难得的松快时间，得有一大半的人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剩下的人也是想休息，只不过是别的形式的休息罢了。
整个专业两百个人，不可能一个有才艺的都没有，但从选择这个专业开始，他们就放弃了一些东西。
可能只是军训时的一些休息时间，也可能是未来的别的什么。
这还要视情况而定。
“嘿嘿，也是，我就是随意感叹一下啦。”秦星盘腿坐下。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啦。
“星星，我都好久没听你弹钢琴了，要是你上去表演就好了，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秦星会弹钢琴？”楚遥清看了过来。
“是的哦，我三岁就接触钢琴了。”
三个人于是就这么聊起来了。
谢长夜一直没出声。
他坐在陶宜秋身后，此刻撑着脑袋、双眼半眯，一幅快要睡着的模样。
直到……
“长夜唱歌好听。”
“嗯？什么？”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一个激灵。
陶宜秋这才发现这人好像很困。
“说你唱歌好听呢。”
罪魁祸首笑得就差开花了。
谢长夜：“谢谢你啊，楚、遥、清。”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困。”陶宜秋问道。
“有个新游戏上线了，没忍住玩了会儿。”谢长夜说着说着，眼睛又闭上了。
“你这是玩了会儿啊？”
谢长夜睁开眼，“怎么，难道你是想听我唱歌？”
“你唱么？”
“你求求我？”陶宜秋不为所动，谢长夜只好主动“引导”。
“呵。”陶宜秋冷笑一声，“你闭上眼睛睡觉吧。”
想要什么自己梦。
读懂了陶宜秋话里的意思，谢长夜早知会如此。他摇了摇头，“哎，突然不困了。”
他往陶宜秋这边凑近了点儿，轻声道：“我就要唱。”
陶宜秋眼角抽抽，竟无语凝噎。
然而，这种氛围下谢长夜不可能沉浸式唱歌。最后他也没唱。
“等有机会吧。”他捣鼓半天，最后又平静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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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第十五天。
今天体育馆模拟的是骄阳似火的大夏天，热得令人感觉自己快要蒸发了。
实验小队的同学们正在站军姿，地面上不时会有他们滴下来的汗。
就在马上就可以休息了的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这抓回了大家的注意力，但也没人会转头去看。
这脚步声的主人很快就走到了大家面前。
是今早就不见踪影的齐文。本来大家还纳闷，齐老师今天怎么没来，毕竟他每天都特别勤奋地训练，总不能是偷懒跑掉了。众人猜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他。
如今见齐老师面上严肃的神情，大家心里的猜测差不多就得到了证实。
齐老师跟江教官交谈了几句，而后他便转过身来，拍了拍手扬声道：“好了，大家的军训到此就结束，接下来你们跟我走，有些突发情况。”
他的神情凝重，大家不由得边跟着走，边面面相觑。
路上，齐文快刀斩乱麻，给大家简单却又清楚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确实如大家所推测的那般，出事了。
实验小队要进行的实验计划上有很多个，其中齐文准备放在第一个的就是激发人体超能力的实验。
目前人们对超能力的研究程度既然做不到对一些客体进行超能力激发，但又情势所迫，所以大家不得不放弃一味的等待，试图激发人体的超能力。
这个实验就是不确定性强。直接将人作为实验体，谁也没法保证实验人的安全。实验小队的同学相比起实验队，其实更类似于志愿者队。
齐文之前就有建立人体实验舱，最近他更是不断地在优化完善这个舱。原本实验舱的启动时间是人为控制的，但今天却发生了意外！
不知道怎么回事，实验舱竟然自己启动了！
“实验舱如今要进行一次实验才能恢复初始状态，本来这个实验我是打算等到你们入学三十天之后再做的，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让你们提前接触这个东西了。”
齐文用钥匙开门：“第一次是最没把握的，你们……”
“老师，你不用多说了，我们都懂，我们不怕！”
其他同学也都纷纷表示认同。
齐文无奈地一笑：“我知道，所以与其让你们争个半天，我们不如直接抽签，抽到的同学进实验舱。至于其他同学，都打起精神来，实验相关的东西，现在开始，我会一一教给你们。”
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干净宽敞的实验室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提前进行实验也就是你们还没开始学习专业知识，不过，我相信你们可以的，我也会尽量照顾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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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要抽签，陶宜秋面上没什么表情。她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只不过吧，难道这就是天意？
齐文手机上的电子签筒转啊转，“嗖”地甩出来一个名字。
正是“陶宜秋”。
陶宜秋眉梢上扬了两下，一时也不知心底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围在手机旁的所有同学霎那间全都看向了她。
军训这么些天，实验小队军训团加上齐文也就十七个人，大家都差不多认识了。
最爱接老师话的温川山平常总是笑着的，但今天，他面色也凝重起来。
“保重啊宜秋。”
他开口打破一室静默。
他突然用这么严肃沉重的语调讲话，大家都如遭雷击，嘴角都绷不住。
“你搞什么啊温川山。”陶宜秋笑着问去。
温川山这才彻底严肃了，盯着陶宜秋的眼睛认真道：“我是说真的。宜秋，保重。”
陶宜秋明白他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我这边准备准备，宜秋，你也准备一下。”齐文说道。
“好。”
时间紧迫，实验小队的其他同学这时候便选择不来占用陶宜秋的时间了，都跟着齐文去了一边，抓紧机会学习。
谢长夜却靠在门边没动。
人群散去，陶宜秋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晦涩难懂。
这一刻，陶宜秋恍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个人。
她看着他，微微歪了下头，就那么跟他对视一秒。
最后是她先受不住垂下了眸子。
她的视线随着脑中出现的思绪放空。
家里陶宜秋早就打好了招呼，这时倒也不用再特意去告知一下了。秦星也是。其实她压根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也不能说是真忘了谢长夜。只是他的出现于她而言算是一个意外，这一天的到来又是快得令她反应不及。
明明刚刚还在一块儿训练呢。
今早四个人还一起吃了食堂新出的大大的肉包子。
应该跟他也告别一下的。
谢长夜脑子里乱乱的，心里更是乱成一团。
陶宜秋也是实验小队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也不可能忽略。不过是先抽到了她。不是她，也会是他们之中另一个人。
真奇怪。
如果抽到的是楚遥清，他大概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乱七八糟的。
毕竟他们一起加入实验小队的时候，两个人碰了个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烦。
他看着陶宜秋终于又舍得抬起头来看他了。
但她也只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微微低下了头。他能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以及肩膀抬起又下沉，像是舒了口气，然后她就又抬起了头。
这回，她向他走了过来。
她仍然是走到他身前不远处就停住了步子，保持着该有的社交距离。
这么些天，她始终如此。
从不会冒犯他。
“谢长夜，你在舍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