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节奏有点太拖沓了吗,我们的主角先生。”
未曾道明姓名的来客静静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维多猛地退后一步,显然这个男人突然的出现让他从那种迷离的状态中短暂脱身。
“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维多这样想着,慢慢接近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先生,或许在告诉我你的意图之前,我可以先知道你的名字。”
维多站在神秘的男子面前,他弯下腰,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极其近,近到维多可以看到这个男子苍白的皮肤和下巴上细小的绒毛。
“你和波尔波那个胖子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戴着他的帽子……不不不,或者让我这样问你。”
“……”
“我的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可不相信那种死了之后会有地狱使者来接我下地狱的鬼话,所以在你开口之前最好想清楚,不然我的刀子会在你说出谎话之后划过你的脖子!”
维多手里出现那一把还沾染着血迹的剔骨刀。
“真是尖锐的问题,我的宝贝,我竟然都不知道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尖锐的刀锋抵在男人的喉结上方,随着男人说话带动着轻微划动。
“……”维多没有说话,他只是更加用力,将刀子微微往前,沾染着血迹的刀尖在男人没有什么血色的脖子上抵出一个凹陷。
“okok,第一个问题,宝贝,或许你可以把刀尖往外一点,不要这么防备。”男人微微往后倾斜身体。
“回答我的问题,现在!”维多皱起眉头,有一些烦躁,他不明白自己如果是死了,那么这难道就是死后的场景。
又或者这只是敌人的另一个圈套,那么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是为了打探特里休的下落吗,纳兰迦现在又怎么样了。
各种想法在维多的脑子里面闪过。
“这个帽子吗,我只是暂时借用而已,我想他原来的主人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
男子这样说着,一边慢慢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帽子往下拽了一点,盖住了自己险些就要露出来的脸。
“毕竟我也把自己的帽子给他了,所以,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朋友之间的礼物交换?”
男子这样说着,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愉悦的疑惑,显然,他并没有对眼下情况感到紧张,甚至有一点愉悦,哪怕刀尖正立在他的脖子上。
“另外,‘你的死亡’,这可是个巨大的问题~”男子微微侧过头,用手轻轻一挥。
当男子的手碰触到维多的刀尖,蓝色的荧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化作蓝色的蝴蝶,不受维多控制的飞向面前的男子。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听不到我的心声吗,这样打探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乖孩子的做法。”
男人这样说着,蝴蝶触碰到他的手臂,一阵荧光闪过,男人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和维多当时创造出来的伤口分毫不差。
“没有人可以一直铭记和感受这种痛苦,这是通往毁灭的道路,维多……贝克。”
在维多惊讶的目光中,男人逐渐散发出光芒……
“你的同伴们在等你了,你应该回去了。”
男人的身体分裂化作蓝色的蝴蝶飘走,维多猛地伸手,想要看清男人的脸,但是伴随着一种坠落感,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
巨大的剧院,神秘的男人,不受操控的蝴蝶……最后是一道巨大的钟声。
维多猛地睁眼。
……
“砰!”
维多猛地挺身又猛地落下。
“痛痛痛痛!!!!”
一旁的纳兰迦捂住自己的额头,止不住流出眼泪。
“醒了,他醒了!”
纳兰迦一边流泪一边呼唤着队友们。
据点的人瞬间将维多围了起来。
维多捂住自己发痛的额头,环顾四周。
他和纳兰迦已经回到了据点,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瞬间,维多就放松了下来。
“纳兰迦在你的身边发现了死去的敌人。”最先发话的是布加拉提,他向维多叙说着之后纳兰迦视角发生的一切。
维多瞥了一眼脸色发黑的阿帕基和一旁正在给纳兰迦额头吹气的福葛,以及站在角落里的乔鲁诺和看热闹的米斯达。
现在维多正躺在据点的沙发上,身边围绕着自己的队友,维多轻轻吐了一口气,快速将那个离奇的梦境压进脑底。
布加拉提说,当纳兰迦醒来的时候,发现了公共电话厅里面昏迷的维多和敌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脖颈处有一道极深的口子,一只眼珠已经完全被捣烂了,露出里面的红白色混杂的脑浆,整个房间里都是喷溅的血迹。
维多当时就昏迷在敌人的身下,浑身沾满鲜血。
听到这个描述,维多脸色惨白,他望了一眼身旁的阿帕基,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只是反杀了而已,可能他也没有料到我可以将伤势转移到他的身上。”维多苦笑了一声,向众人挥挥手,示意自己想要单独呆一会。
拒绝众人的陪同之后,维多一个人来到了位于一楼的洗漱间,将门锁上之后,维多忍不住瘫倒在地上。
他用一只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袭击着他的脑子,他控制不住自己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眼。
眼睛痛的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他的眼睛,在他的脑子里面翻滚……
他耳边响起了敌人的刀刃划过空中的声音,响起了布加拉提描述的敌人的死状……
他忍不住弯着腰,掐住自己的喉咙,一种剧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
他伸手指抵住自己的舌头,但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没有人可以一直铭记和感受这种痛苦,这是通往毁灭的道路,维多……贝克。”
男人的话再次回响在维多的耳边。
“你还好吗,维多。”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是感觉维多有点不对劲而赶来的阿帕基。
“不要……”
维多的心里这样想着,现在的样子他唯独不想让阿帕基看到。
维多挣扎着,拨动墙上的淋雨转头,冰冷的水哗啦啦地淋下来,打在维多颤抖的身体上,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
水声掩盖了维多痛苦的呜咽。
片刻之后,阿帕基离开了。
……
当剧烈的疼痛终于过去,维多的嘴唇已经被他啃咬的血肉模糊,大腿上都是被自己掐出来的伤痕,但是他始终没有发出过大的声响。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维多撑起自己的身体,脱下衣服,简单的清理之后换上了浴室里面的一次性浴袍。
走到玄关处,维多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因为全程都是冷水,所以镜子上面除了喷溅上起的水滴之外没有一丝水汽。
维多在镜子里面看到了面无血色的自己和满是伤痕的嘴唇。
一个晃神之间,镜子上被喷溅的血液遮盖,维多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脑浆从他空洞的左眼处流出来。
片刻之后,维多从刚才的幻想之中脱出身来。
那种被尖锐的东西反复刺穿大脑的感觉还依然存在,他伸出手来,手掌上赫然是刚才褪去的衣物。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都是被缩小之后的尺寸。
他抬头再次看向镜子,看到了停留在自己右眼处的蓝色蝴蝶……
……
如果你是一个社畜,那么你的老板必定不会因为你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就停下他的鸿图大计。
为他工作吧,时时刻刻不能停息,他付出金钱来购买你的灵魂,直到榨干你的所有价值之前,一刻不能停息。
现在看来这种法则在□□中也绝对适用。
“万恶的资本社会。”维多瘫倒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衣,松松垮垮地露出他小麦色的胸膛……
老板已经颁布了下一个任务,就在刚刚。
现在大家正聚在一起,商议着去完成第二个任务的人选。
“去「庞贝古城」的遗迹,我在那里的「犬型壁画」处藏了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可以让我的女儿安全的来到我的身边。”
这是boss刚刚向布加拉提发送的密信,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在此之前,boss的所有命令都是直接发布给上级的干部然后转交给布加拉提,而现在布加拉提竟然接到了直属boss的通讯。
“看来他真的是很在乎你啊,特里休。”维多瘫坐在沙发上,放松着自己紧绷的身体,“也难怪,毕竟是自己的的女儿吗……”
维多这样想着,忍不住发笑起来,真是荒谬啊。
……
“让你们队伍里的新人加入这个任务。”
这句话附加在简讯的最后。
“我会认可他加入组织的资格。”
众人纷纷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维多,如果仅仅说是新人的话,那么乔鲁诺和维多都有可能,但是如果boss谈起加入组织的资格,那么可以确定他提起的就是因为波尔波的死亡而无法完成考验的维多而已。
“维多、福葛、乔鲁诺…..还有阿帕基。”布加拉提沉思片刻之后这样说道,“你们去完成boss的任务,一旦找到钥匙就联系我们,在此期间我和剩余的人会在这里保护特里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