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没有回应，他跺了下脚。四周场景以江洛锦为中心开始向外延伸。

江洛锦身下，无数条带着光的线条蔓延。

线条如灵蛇般，爬向黑色空间墙壁，最终在顶部一个点汇合。

光线开始阔开，占据整个空间。墙面上，白光再次变成系统蓝色的屏幕。

空间仿佛在旋转，江洛锦感到头痛欲裂。

【看来NPC进入，还是会有些不良反应】

除了系统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在空间内，那声音低沉是个男音。

黑影在低语，没多久，江洛锦的头便不在疼痛。

她终于能看清。

眼前，四周的蓝屏被分成一个个狭小的区域。区域上再次出现各世界运行映像。

而那个黑影，开始显现。

从脚底开始恢复人身。

江洛锦：“这是……易楠所说的系统空间！！！”

【她告诉你的不少】青年呈现身形。

“你……你是系统！！！”江洛锦喊着：“活的！活的系统！”

青年听着，维持表面笑容，问道：“难道还有死的吗？”

“或者，在你看来，成为系统就得先死？”青年想了想，自顾自道：“也算对，先死而后生。”

他的声音不在是机械音，在他显现真身便开始变成他原来的音色。

江洛锦满眼恐惧，她惊恐的观察四周，与上次梦易楠和她说的不同。

此刻，空间宽阔无边。

不对，也不对。

那是一种扭曲的空旷。

四周上方，屏幕环境都十分亮眼却不刺眼，没有像她所说的漆黑。

只是这个亮度的质感，不似灯泡的亮度，像系统独有的磨砂质感，仔细一看，是像科技的一个个方块发出的，如同马赛克。

“不用观察，空间场景是随意变化的，或者由心所变。”青年说完，一副高深莫测表情。

江洛锦神情紧张，她刚要开口，表明自己来意。

而那边，在一步预判道：“我知道。”

江洛锦懵了。

青年拍拍手，空间内的分散屏幕化为一个大屏，屏幕上出现一个病怏怏的女人，骨瘦如柴。

随着画面的挪动，场景也暴露出来，是在医院。

屏幕上的女人也不言而喻。

江洛锦懵了，泪水不知不觉间流出，她大喊着：“妈！”

青年在一旁，啧啧两声。

他开口更是气人，“别急，这才哪到哪？”

他紧接着拍手，响声仿佛末世降临。

屏幕上的女人似乎有感知，开始不知所云。屏幕黑了一瞬，在亮起时，一座墓碑出现。

墓碑前，江洛锦在哭，她手拿着洁白色菊花。

镜头转换，终于能看到墓碑，墓碑上是贴着死者生前照片，是她的妈妈。

江洛锦：“！！！”

画面中的江洛锦独自一人哭泣着，她把花贴心的放在墓碑前，自己将身体贴了过去。

真正的江洛锦又惊又傻。她气愤的盯着青年，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碎尸万段。

青年全神贯注的看着影屏，根本没注意江洛锦。

江洛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冲动上去，理智荡然无存。脑子的怒火开始影响智商，都忘记自己几斤几两。

她一没有武器，全凭借一股蛮力。

二在旁人地盘，攻击地盘主人，多少有些不自量力。

这些她全全抛于脑后，江洛锦只知道有人拿她妈妈生病这么对她，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力气是拼命的，结果是不尽人意。

江洛锦扑上前，还想如书中世界一般使用蛮力击打。

她扑过去的整个过程，青年都毫无波澜。

面上平静，没有害怕模样。

眼看拳头要揍到他，近在咫尺骤间，前方传来嘲讽耻笑。

青年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江洛锦拳头是硬生生透过的。

拳头力气用的很足，没打到物体。江洛锦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回过神时，青年不知所踪。

空间骤然转黑，原本宽阔的地方，如今肉眼看来十分狭小。

狭小到一呼吸，空气就用没了。

警报声响起——所剩无几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奢侈。

在即将窒息时，警报声被压下。

江洛锦才从死里逃生，她大口大口呼吸，窒息的感觉……像接触死亡。

“这就是……”

属于青年的声音转化为系统质问机械音。

【你的价值吗？】

系统黑蓝色的灯光压抑至极，打在江洛锦懵逼的脸上。

正前方屏幕上，江洛锦见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最难忘的时刻。

一种……一种终于见识自我多渺小……

【原本我是能帮你解决问题的。代价是……】

那边沉默一阵。

【是什么不重要】

【但现在】

【我很怀疑——你的能力】

系统机器音带着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的质问直冲心灵。

更何况，屏幕上的操作还在不断刷新着江洛锦的三观。

心脏为将要带来恐慌畏惧着，嘭嘭直跳。

【没有价值觉醒的NPC，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抹杀】

那边话语像附了层冰霜。

“抹……杀？”江洛锦说话都是抖的。

其实，以系统的警告不足以吓到江洛锦。真正让她感受到死亡抹杀的还是那个屏幕。

正前方屏幕上，昏暗的光线轻微摇晃。

一个代表身份的照片浮现出，照片是没有颜色的，一个人在里面。

上面的人就她江洛锦自己！

江洛锦完全不记得这是她什么时候拍摄的……

画面开始割裂。

【申请进一步权限】

歪歪扭扭的字体出现在照片下。

【同意】系统声音响起。

紧接着，照片里的人被复活动了起来。她邪笑着隔着照纸，隔着屏幕望向江洛锦。

那边！照片里的人开始说话：“你！不记得我了？”

“我可是你啊！”

这声音……

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人。

可惜，神情，语气，气质，性格……都各不相同。

江洛锦开始发抖，企图朝后退去……

照片上的人，是她一生的噩梦，她认出来了。

那是她，却不是。

那是系统硬创造出另一个走剧情的她。那个坏事做尽，毫无底线道德的恶毒女配！！！

照片上人诡异笑着，她的身后黑洞吸引着她，微光在洞口熠熠生辉。

猛的，几根白线牵着住照片上的人，一个钉子扎入照片上人的手指。

“嘶！”现实中的江洛锦疼的叫了声。

她看向疼痛处，食指出现赤红色血珠。

江洛锦像被什么东西附体，脑子完全转不过神。身后仿佛有冷风嗖嗖吹在脖后，引起机体的颤抖。

这两个空间仿佛是连接的。

左手掌心中，随着照片那边的动作，出现一个刺青。

刺青的图案是——红色感叹号的警示图标。

【即使觉醒——我也可以随时抹杀你】

【现在想要活命。你只能向我证明你的价值——去把照片里的人杀掉，你将完全是你自己】

照片里的恶毒女配像产生自我意识般，听到让江洛锦杀掉自己，不满的怒吼……

系统仿佛个裁判对恶毒女配介绍着规则。

【你也可以反击，如果你成功反杀江洛锦自我意识。那么你将不用被系统囚禁。】

【她的身体——将由你永久掌控】

江洛锦腿都是抖的，站都站不起来。对于那个恶毒女配，江洛锦有天生的恐惧。

她像个寄生虫，由系统创造由系统植入，听从系统。

而她自己呢？被囚禁在系统空间，无人问津，毫无意识。

恐惧是人最难战胜的。

江洛锦紧握这手心。

心中，在想梦易楠。

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

【场景开始】

江洛锦感觉头昏脑涨，双眼被迫闭合。身体意识被吸入照片中的空间里。

【恭喜二位，这将是一场最终对局】

【死亡的人将完全消失】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掌控身体的主动权】

系统的ai声是如此的熟悉。

江洛锦睁开眼，眼前色彩被剥夺。一个疯癫的女人在她对面，那个女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她看到江洛锦仿佛狼看到肉，撕扯着要朝江洛锦扑来。但只可惜，她面前似有透明的拦截墙，任她如何前往都过不来。

两人距离隔着约有十米，正中心，弹出系统的屏幕。

【很抱歉】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试】

【之所以不公平，是因为一切伤害疼痛将由真正的‘江洛锦’来承担】

【现在请二位确认任务】

真正的江洛锦面前弹出屏幕。

【江洛锦（自我意识）您的任务是——五分钟内杀死对方】

【请注意?无论您伤害对方，还是对方攻击您】

【?一切伤害疼痛出血将由您来承受】

【请放心，对方是无法通过伤害自己来让你受伤的】

江洛锦懵了，一起仿佛那么不可置信。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

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江洛锦望向前方的恶毒女配，恐惧从身体蔓延，脚底如坠冰窖。

头脑乱遭，一切如此不真实。

恶毒女配那边也同样弹出。

【系统创造出的江洛锦，你的任务是——杀死真正江洛锦的自我意识】

【警告?请你把握好最后掌握机体机会】

【不要辜负主神给你的外挂和信任】

【祝你获得最终胜利！取代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江洛锦】

比起那边的自信洋溢，真正的江洛锦却愁容满面。

她学着梦易楠，努力平复着情绪。

中间的屏幕下，一把小刀出现。

【以此刀为武器】

【三秒后——将无拦截】

【在此，提前祝福获胜者】

【叁】

【贰】

【壹】

阻拦的屏障消失，那边率先冲出，没跑两步就拿到了那把小刀。

江洛锦直直的站着，她也想动，可身体都僵硬了。

……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恶毒女配拿着刀，一步步朝她靠近……

而她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