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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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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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的院子里,是少有的松快,与平日的规整甚是不同,卧房里烘了炭火,地板上铺上了新的厚毯子,钱文忠告假在家中,没有上朝去。

赵义给鲁同拟了封假的升调文书,被钱文忠拦了下来,不料推到皇上面前,竟又是被赵义三言两语唬了去,硬是依着缺人觐才的理由给用了。钱文忠无奈至极,这种坏纲理乱法度的事他始终尽力在管,可皇帝九五至尊一言九鼎,他又实在是无话可说。

“文忠,专心点儿,给把线挑坏喽,”霁洛白怀里抱着猫儿,间隙瞥了钱文忠一眼。七木原先被萧祁放在了霁泽云院里,终于被霁洛白给抱到钱文忠府上了。他突发奇,想要给七木织件冬衣穿……

当然不是由他自己来织,能交给好师弟何乐而不为呢?

“唉……师哥,我真是想不明白,教导皇帝怎么就是与旁人不同啊,他何时才能……”钱文忠手底下捣鼓着红毛线,一点不熟练,毕竟是才学的这手艺活儿。

“文忠,昨日我且与你说过了,你尽力做好你的官,逆臣贤臣皇帝能否分辨不是由你我说的算的,你教他的一点不少,因果到了,他能如何便就如何,也自有后人接填,相信你能看得出来,什么样的人才是能堪任天命之人,至于壬人之辈,亦自有后辈历利,吾等能为,况于当下,唯助之罢了,”霁洛白未坐端正,现下将猫儿伏在腿上,自己撑着毯子往前挪了两寸,用手扒拉钱文忠膝上的红毛线。把缠乱的毛线给理顺了,叫师弟好织些。

霁洛白继续跟了一句:“都黄发满头了,花甲?古稀?有了群孩子,还有什么事 再是你我必须要去做的呢?”

没有事是非做不可,尤其对于当下的二人。

“师哥,可是……”钱文忠屏神沉声,手上松了力,不过这边还没放下去就被霁洛白接住了手。

“好好织啊,”霁洛白瞧他一眼,快速把他的手抬回了原处,便懒散向后靠去,像是快要躺下了,只留手肘支着,七木爬到他的肚子上去。

“是你说要告假在家陪我玩儿的,心里想着别的算怎么一回事,快织快织呀,咱七木等着穿呢!”小老头来回翘着脚,可怜巴巴看着端坐的阁老撒娇。仿佛方才根本没有一个认真讲世事道理的老先生在这儿。

“噢……”钱文忠猛地回过神,淡淡地笑起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好好,我再快些织,好好陪你就是。”

“哼~”霁洛白轻声一笑,彻底躺在了毯子里。

他双手高高举起七木,暗暗瞟了钱文忠一眼,嘴角的笑意再没放下。

霁洛白太了解这个一起相处了大半辈子的师弟了,自己说的不讲道理的话呀,他总是会听的。

“哎呦~”

古城阴,有官梅几许,红萼初绽开还不宜插上鬓。池面冰封,墙腰雪老,云意还又沉沉。

村镇子里清早就有老丈在清雪了,角田村不大,几户人家已有炊烟。霁泽云天亮迎上了骑兵营来的人,现下走在村道上。

听见渐渐临近的童谣唱起。

“金米饭,银面条,烤饼里面掺刀片;

你一口,我一口,舌头割断不出口。

烟缭绕,雾缥缈,山上洞口显现了;

金色刀,银色枪,火星飞散不见了~”

一遍又一遍,小孩子唱得不甚欢乐,声声催村早。

霁泽云来回兜着圈子,手上轻敲着落血“啪嗒啪嗒”,在村口后边停下来。小孩子的弹弓没吓着雀儿,石果子却砸上了霁泽云的肩膀,跑来仰着头说对不起,接过霁泽云递来的石果子跑走了。几个小孩子一群,又去打树杈吓雀儿了。眼前一树抖震,两三雀儿中了招,扑棱着翅膀飞离,接着可听欢笑声又渐渐远了,还伴随着那首童谣。

霁泽云心里暗暗想着小孩子唱的童谣,偏头对骑兵说:“几时了?”

骑兵不大适应地咳了一声,忙答:“哦!公…大人,刚刚卯时。”一直待在军营里头,跟着的也是统领或将军什么的打仗和走练,跟着朝廷命官办事倒还真是头一回,听安明他们叫他公子,但想想还是不相恰。关键是个没成家的,卧在营里头日子久了,管的严,除了宫女,漂亮的没见过了。今儿见了掌学大人一眼,心里真真觉着美,看着温凉亲和的气质,又不太像能靠近的,站远了站近了都不大舒坦,悄悄红了脸。

“王爷让你们过来时,是怎么说的?”霁泽云想着,萧祁派人来的时间刚刚好,就好像是他提前告知过萧祁什么日子要用人似的,现下就正好需要用得着。他回头瞧了眼骑兵们,有些无奈的样子,摆了摆落血,叫骑兵站近些。

“……”

他看着站得挺挺立立的骑兵,心道:倒也不至于离小十步远吧。

骑兵低了低头,更不适应地挪步站近了些,五步之外回答:“王爷让俺们跟着您,什么都听您的安排,您叫俺们站着就绝不能坐着,您叫俺们醒着就绝不能睡着,您叫俺们上南边就绝不能上西边,谁要不听,就得回去领军杖,王爷还说了……还…说了要……”他突然顿住了,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拿手挠了挠头。

霁泽云看他说话,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他不过只走近了一点,更无奈了,又以为接下来终于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转达了,便自己走近,结果还没到跟前,骑兵突然慌张起来,好像不想再让霁泽云走近半步了一般,迅速说完了剩下的话,带着原先一般的响亮气势:“王爷还说了,要大人您好好吃饭!”

话毕,身子挺得板直,突然就昂首挺胸用力并步,像在完成使命。不过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成功将霁泽云定在了原地,诧异的看着他,不知是该收回步子,还是迈出去――也叫身后跟着的一队骑兵听得云里雾里,其中有些和伤影副统领走的近些,混得熟些的,便会意了,慢慢埋下头去。

为首的骑兵看着霁泽云眼睛不过两秒,脸瞬间红透,“唰!”的低下头去,说:“嗯,就是这样了。”

“……”

树上雪掉下少许,“嗬,”霁泽云摇头笑了,他走回原处,没注意一众骑兵的脸色变化,萧祁让带的这句话很对,今早他就是没用饭就出了门,乍一想起来,到还是有点饿的。

“知道了,回去之后来我这里取信,给你们统领送回去。”霁泽云想着,爱站这么远就随便吧。

“来了!来了――”道不远处,五儿摁着帽子跑过来,跑到跟前也一点不拘礼,撑着腿喘了两口气,就说:“你在这儿等很久了?他们是?”说着指了指霁泽云身后端端正正站着队的骑兵。

从他抬起头,准备习惯性像平时对好哥们一样拍拍霁泽云肩膀,但最终忍住了之后,他总有一种“有人正很不友好地看着自己”的感觉――甚至不是不友好,像是……杀气!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杀气还像来自霁泽云身后。

“来了就走吧,”霁泽云没有回答,直接转身迈步。

“诶?”五儿跟上去,很快速地瞟了一眼霁泽云身后的骑兵,看不出丝毫异常,奇怪。

启阳、安明守着马车等在村外边,见公子来了,就放好了踏阶掀了帘子。启阳说:“公子,我和明哥去看了,有人守着,不过还挺少的,不足为惧。”

霁泽云矮身进了马车,接下安明递来的小暖炉抱好,平静地,没有丝毫波澜:“就算是想掩藏,也还是派人守着了,孙果宽呀孙果宽。”

帘子放下来,霁泽云说:“五儿在前边带路,我们上山。”

“是。”

“上……什么?!你是没听到吗?有人守着呢,唉!不是!我还以为你处理好了呢,这是要拉我去跳火坑吗?”五儿叫起来,凑近要掀开马车帘子,当面质问,被安明拦下来了,架着走。

霁泽云阖了眼,手暖一点了,指环也跟着温热起来。

他听到外边喊着,“唉不是?你呜呜呜……”看样子启阳把他嘴捂住了。

启阳边捂着五儿的嘴,边乐起来,“听我家公子的就对喽,不会害你的~哈哈哈。”

“呜呜呜呜,呜呜!”

……

闹腾着到了云歇山山口。

披着黑斗篷的两人闪进屋,看见孙果宽正拿着根木枝,挑着一盆烧得不景气的炭火,炭火被门外窜进来的风吹出得火星点缀着烬屑直飞,倒是被吹旺了些许。――旁边的亦枫叫人把门关上,孙果宽将手里木枝往火盆里随意一扔,“布局图做好了?”

黑斗篷和亦枫对视一会儿,亦枫撇开了头,就知道又失败了,便说:“看样子是没有。”

黑斗篷接着说:“监官不常在宅子里,今日一早又出门了,但宅子被看得很严,到处都有人把守着,光是想爬高了看,都……没可能。”

孙果宽“啧”了一声,失望地摆手,命令道:“行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去找那宅子的东家,不论死活给我把图拿到。”

他也郁闷的很,本来只要他带着手下去拜访一下,就能绘出图来,可也不知怎的,霁泽云竟然就像是个尽心尽力的老实人,天天早出晚归的查勘,就好像准备在几天之内把事查清,人不抓到就不肯罢休似的。这导致他几次上门拜会都不见人,也不让进。

亦枫好像很不喜欢孙果宽说这样的话,他不适地皱起眉头,欲上前说什么。

这些都被孙果宽看在眼中,他又挥手对黑斗篷说:“去办事。”抬起头对上亦枫有些幽怨的眸子,却说:“别忧心了,我必须这么做,这是给自己留后路,懂吗?虽然你的计策已经很完美了,可……总之我不会轻易将此计用到最后的,你要记住我们没罪,只要他们不是有意要害我们,给我们扣屎盆子,我们就会两相安好。”

孙果宽很有耐心地抚平亦枫的心,完全没有追究他对自己方才举动所流露出的厌恶,仿佛没看到似的,他只觉得不重要。

亦枫就这么用淡淡得眼神回望他。

『两年前的夜里刮着风。

孙果宽面露难色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亦枫,手拍上他有些微微战栗的肩膀,语气近乎示弱地,温柔地说:“我将此事告知与你,希望你能为我出谋划策,你很有才,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樊州的百姓都来为我锻造兵器。你知道我也是不得已,京城的折子批不下来,他们根本不打算管我们,樊州城的城防已然弱得可以被一击击破了,这是被逼的,我让他们锻造兵器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不是吗?”

其实亦枫身为他孙果宽的幕僚,就是给他出谋划策的,根本不需要孙果宽低声下气,但或许是孙果宽对亦枫太过“溺爱”和放纵,再加之亦枫的聪明才智,这都让亦枫在他所有的幕僚里显得很是不同。孙果宽也甘愿这么做。

“可这是……”可这是罪,百信会承受苦难的。亦枫根本就不理解孙果宽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像他所说那般,亦枫也不能不阻止。

“我们没有做错,你我也都生活在这城中,其他人永远不会体会我的良苦用心,不会在意我们的死活,难道你也不会吗?”孙果宽握紧了亦枫的肩膀,有些弱势的,拿出会让亦枫动摇的眼神看着他。

“……我会,”亦枫咬牙,他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声音颤抖,“但如果这么做,整个樊州城都会叫苦连天,我们也会入狱……处以极刑,你不能这么做。”

“亦枫,就算我要死,我也必会保全你!”孙果宽目光炯炯地一错不错盯着他不移眼,这句话是真的,他真的那么想。

“我们只是在做朝廷不愿做的事,但这并不是错事,狄州后边就是我们樊州了,如今的城防更本护不住任何东西,他们就算查,我们也是无罪的,更何况他们不管我们,或许也永远不会知道。”

“是,我知道,”亦枫深深叹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阻止孙果宽继续这么想下去,因为孙果宽好似已经决定了,“……可你呢,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亦枫!”

孙果宽手指猛地收紧,厉声喝道:“我们这么做没错!你给我记住了!”

亦枫随即怔愣了一下,眼里带着晦暗不明的神情,孙果宽又慌忙松了手,垂下头深呼吸,压低声音,尽量温柔地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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