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有一日舒墨和舒桦在朝堂上大吵一架,从宫中回来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这时魏敏郡主向舒墨的书房走来,连侍卫赶紧上去拦住她,“王妃!王爷今日朝事不顺,心情不好,您还是回去吧。”
“滚开!”魏敏郡主一把推开书房的门,闯了进去,“舒墨,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舒墨见状,对连峰使了个眼色,假装动怒地说:“大胆!你们这些侍卫怎敢阻拦王妃来见本王?王妃,都是侍卫们不懂事,惹怒了郡主,还请郡主原谅。”舒墨心里有事,都懒得与魏敏郡主发生冲突。
“你……你说什么? ”魏敏郡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竟有些娇羞,“景王刚才说本郡主是你的王妃?”
“自郡主入景王府以来,本王一直忙于公务,之后又奔赴远疆征战,聚少离多,王妃受委屈了。”舒墨毫无感情地说着。
“你……”魏敏郡主看到舒墨的样子,有些明白了,冷笑道,“本郡主真是小看景王了,景王这是准备三言两语打发本郡主,自己好清静啊。”
“郡主知道就好,本王与郡主本就没有感情,郡主入府,只管自己过好生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只要郡主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本王不会拘束于你,自然,本王的事情,郡主也不容置喙。”舒墨脸色阴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哼!你等着瞧!”魏敏郡主闻言转身离去。
舒墨看到魏敏郡主走了,松了口气,“咳咳……”
“王爷可是喘疾又犯了?可惜,自魏王妃入府,林姑娘就离开了……王爷可要去找林姑娘诊治诊治?属下认为林姑娘的药还是挺管用的。”连侍卫觉得舒墨不光是喘疾,就连这心情不好也该去看看林大夫才对。
“不必了,本王的病,本王心里有数。”舒墨微微皱眉似是不悦。
连峰看出景王表情不太对劲,担心地问道:“王爷莫不是还在介意上次林姑娘与钱掌柜一事?可那次林姑娘是遭人陷害的……”
舒墨摆摆手,示意连峰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本王知道,连峰,那当然是陷害,可你没有看见当时在别院的场景,小柔那个样子在本王脑海里久久不去,本王也没有办法。再说上次,宣王当着本王的面把小柔劫走,可还不等本王去救她,宣王又把她安全地送了回去,宣王是何脾气,这件事情怎能不让人生疑?还有,她与花家两兄弟的关系,也让本王匪夷所思……连峰,咱们这位林姑娘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连峰听了舒墨的话,点点头,可还想劝说一下:“王爷,林姑娘对王爷的情谊总不像假的吧……”
“那是自然,小柔对本王很好,这些本王都知道,可是林小柔,本王究竟该如何对你?”舒墨心绪一重,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属下听闻林姑娘的济世堂开得颇为红火,而且还新盘了店面开了一家济世美颜馆,生意比济世堂还要更好呢。想来林姑娘没有时间来看王爷,王爷不如去看看林姑娘顺便让姑娘诊治一番?”连峰提议道。
“一个女子,倒颇有经营的才华,也是奇了。”舒墨皱着眉说。
“王爷……你这是不想林姑娘经商?”连峰很是意外。
“本王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子,还是应该以相夫教子为己任。”舒墨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折扇也停止了摇动,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林姑娘可不是一般女子,林姑娘虽然之前同意搬去念园居住,可也从来没要过咱们府里的银钱,念园的一应开销都是林姑娘自己辛苦赚来的,所以王爷,怎可用‘相夫教子’几个字就想圈住林姑娘?”连峰倒是很欣赏林小柔,接下去说道:“对了,王爷!最近城中都在传说一个少年将军和民间小药仙相恋的故事,属下听着就是林姑娘和桦王爷的事儿……可林姑娘一直都是心悦王爷才对,宣王又是何时看上林姑娘的?”
舒墨手中的折扇骤然合拢,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开口道:“本王倒是不知,这城中何时有了这么多爱嚼舌根的人。”
“确实是谣言四起,都传遍京城了,说书先生编成段子每日反复评说……可据属下所知,宣王只不过请林姑娘去诊治过几次病而已。”连峰担心舒墨因为此事又会与林小柔生了嫌隙。
“哦?是吗?”舒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舒桦他身为王爷,什么样的名医请不到?非要找一个民间女子为他诊治,其中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爷睿智!属下怎么没想到呢。”连峰恍然大悟地说。
“哼,”舒墨冷哼一声,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什么,“舒桦他这是在向本王示威。”想到这里舒墨心中有些烦躁,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并摆摆手示意连峰退下。
这一晚上舒墨都在想林小柔和舒桦的事儿,一夜未眠。一大早,就去了济世堂。
钱雨生看到舒墨,赶紧出来迎接。“不知王爷驾到,可是有什么吩咐?”
“本王来看看林姑娘。”
“王爷,真是不巧,林姑娘昨日被宣王府的人接去出诊了,王爷白跑一趟,可否需要给林姑娘捎句话?”钱雨生细心地问道。
舒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你说什么?她去了宣王府?”
“回景王的话,宣王爷最近胃疾犯了,说是时常胃痛不能饮食,故特来请林姑娘过府诊治,林姑娘也一直在想办法,说要早点把宣王的病治好……”钱雨生如实回答道。
“她想早日治好舒桦的病?哼!她对舒桦倒是上心。”舒墨被钱雨生说的话给气到,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阴沉得吓人,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折扇被捏得变了形。
钱雨生赶紧说:“王爷误会了,林姑娘说,早日治好舒桦的病,就不用再去宣王府了。”
“哦?她就那么不想见到舒桦?”舒墨的脸色好了一些。
“林姑娘心系景王,难道王爷还有所怀疑?”钱雨生也感觉今日舒墨的态度很奇怪。
“本王从未怀疑过林姑娘。”舒墨冷冷地说。
“景王殿下,此前钱某与林姑娘均被陷害,确实无意冒犯林姑娘,而且在下中了迷香,什么都没看见,还请王爷赎罪……林姑娘冰清玉洁,发生这种事情已经很是难过,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林姑娘。”钱雨生看到舒墨的态度,内心多少有些不满。
“本王知道了,你起来吧。林姑娘不在,那本王就不在这里影响你做生意了。”舒墨转身走了出去。
舒墨走在街上,路过一个说书先生的茶摊,那先生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小药仙和少年将军的情感纠葛,舒墨听了怒火中烧,“简直一派胡言! ”舒墨衣袖一挥,将桌上的茶水全部打翻在地。
“王爷莫怒,这故事已经四处传播,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连峰见舒墨动怒赶紧劝说。
“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舒墨的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舒墨出了趟门,没见到林小柔,还被街上的流言惹得一肚子气,回到王府便在院子里的软榻上躺着,看向天空。天空中飞过几只鸟儿,自由地翱翔着,舒墨看得出了神。“本王要是也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那该多好……”
舒墨有些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小柔的身影,连侍卫看到舒墨这般生闷气的模样,又想气又想笑,又不敢明说。
“你笑什么?”舒墨突然睁开眼睛,瞪了连峰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悦。
“没什么……属下只是看到了那个水车,想起林姑娘给王爷做水车的时候,真是美好啊。”连峰也想回到那个时候,可现在王府里有了魏王妃,舒墨回到府中就没有笑过,整个府里的人也都不敢笑。
“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舒墨脸色一沉,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敲在了连峰的头上,语气中满是警告。
“王爷就是嘴硬心软,姑娘都是要哄的,王爷这样多吃亏。”连峰摸着头顶小声嘟囔着。
“本王需要哄她吗?” 舒墨被戳破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嘴硬地反驳道:“本王是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好好好……殿下英明。墨王爷,别说咱们府里已经有一位魏王妃了,您若还看中了谁家府上的小姐,属下这就去给您抢来!如此,王爷的心情可会好些?”连峰实在见不得舒墨这个别扭的样子。
“你敢!”舒墨觉得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带着一丝疼痛,“连峰,你可是被林姑娘给带坏了?竟敢调侃本王!本王何时看上过别家小姐?”
“这不就得了?王爷就是喜欢林姑娘嘛。”连峰笑着说。
“本王……本王只是欣赏她……的医术而已。”舒墨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连峰听了默默地退了出去,心想林姑娘要是被宣王抢去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哭吧。
“舒桦……”舒墨想起舒桦对林小柔的心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危机感,这舒桦打小什么都跟自己争,这次连小柔他也……不过,本王怎么可能会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