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王如何行事,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再说了,本王何时要打你了。”舒桦平静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放下拳头,又温柔地把林小柔拉起来。
“是民女错怪宣王了。”林小柔从来都不是蠢笨之人,知道顺着台阶下。可就在舒桦用手把林小柔拉起来的时候,林小柔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这双手明明……于是林小柔突然对着舒桦行了个礼,说:“民女是个行医的,不知道王爷是否愿意让民女帮您把把脉?”
“怎么?林姑娘是想再牵牵本王的手吗?”舒桦笑着伸出了手,“不过,本王的身体嘛,还无须姑娘操心。”
“民女只是在想如何对王爷有用,以换取自己能在宣王府好好活下去,而不受凌辱。”林小柔平静地说。
“姑娘很聪明,懂得用自己的优势来保护自己。不过你放心,本王是不会伤害你的。”舒桦听了林小柔的话,忽然笑了起来,还轻柔地捏了一下林小柔的脸,“来吧,好好给本王诊诊脉。”
林小柔把手指轻轻地搭在舒桦的手腕上,只一会儿,脸色就变得十分严肃,她声音颤抖地说:“是你!你为什么骗我?”
舒桦看到林小柔突然生气,脸色涨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也有点慌张,赶紧问:“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啊?”
林小柔叹了口气,又猛地抬起头,气鼓鼓地盯着舒桦的面具说:“你还要继续骗我吗?舒木!不,该称你一声宣王才对!你以为戴着面具就以为可以瞒过本姑娘吗?从一开始去济世堂治伤,王爷就是在耍我,对吗?”
舒桦见事已至此,轻轻地把面具摘下来,果然,露出来的是舒木的脸。“林大夫,本王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当时本王自称是舒木,只是担心宣王的身份会吓着姑娘,本王给姑娘赔不是了。郑重地介绍一下,我叫舒桦,林姑娘好久不见啊?感谢姑娘帮在下治好箭伤。不过,姑娘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小柔对舒桦的解释不为所动,只说:“是啊,王爷想如何都好,只是不要耍着民女玩就是了。至于为什么能认出王爷,这有何难?本姑娘是医者,之前为王爷治伤,诊过王爷的脉,自然记得住,也认得出。”
“姑娘医术了得,是本王大意了。不过本王也没想瞒着姑娘,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告诉姑娘罢了。”舒桦见自己乔装去济世堂找林小柔的事情被拆穿,倒也无话可说,一脸笑意,向林小柔解释着。
林小柔冷冷地说:“桦王爷就只是如此吗?宣王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民女来说?”
“哦?”舒桦眯起眼睛,“姑娘想让本王说什么?”
“好,很好!宣王做了坏事还不承认?舒木,不对,桦王爷,你来告诉我,之前我与钱掌柜被迷晕陷害一事,是你所为,对吗?”林小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得粉脸通红。收到舒墨快要返京的消息那天,舒木恰好在场,而且他经常去济世堂换药,对店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还与钱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们也都熟络了,同时他对舒墨也很熟悉,林小柔想来想去只有舒桦有机会下手……枉费之前自己和钱掌柜还在担心舒木的伤势,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加害。
舒桦见事情败露,收起笑容,面有愧色地说:“不敢隐瞒姑娘,此事确是因本王而起,本王也十分惭愧。不过那日的事情,本王不是故意的!之前本王与舒墨的过节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的,当日得知他要回京,不过是想给他点难堪,本王那日喝醉了酒就随意吩咐手下的人去办,不想手下人做事……下手重了些……”
林小柔见舒桦虽有悔意但满嘴的借口,十分不悦:“什么叫下手重了些?桦王爷可知林小柔经历了什么?”林小柔想起自己和钱掌柜被迷倒在城郊别院的情景,羞愤不已,委屈得哭了出来,“本姑娘……就不该救你!”
舒桦见林小柔泪流满面,自知理亐,慌忙地说:“林姑娘,此事确实是本王不对,可是本王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让任何人对姑娘做出丝毫不轨之事。当日本王虽然酒醉,但见到那钱掌柜的时候他早就昏迷得不省人事了,本王肯定他连姑娘的人影都没看到。还有,姑娘的衣服,也不是随便什么下人脱的,本王没让别人碰姑娘,真的。哎呀,林姑娘,你别哭了……本王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姑娘的。”
舒桦的样子真不像是装的,舒桦一直后悔当日醉酒随口一吩咐,没想到醒来之后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会儿林小柔哭得梨花带雨,舒桦拉着林小柔的手,着急地说:“林姑娘,你别哭了,你要本王如何赔罪,只管开口,本王……本王都依你!”
“王爷真的知错了?”林小柔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若真是他喝醉了酒,手下的人会错了意,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次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些,“桦王爷,所说的可是真的?都依本姑娘?”林小柔刚才给舒桦诊脉,就发现舒桦患有陈年的胃疾,而且明显近日正在犯病,只要饮食不当就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是!本王绝不反悔,只要姑娘能消气,听凭姑娘吩咐!”舒桦觉得事已至此,不如干脆一次解决好更痛快。舒桦看重林小柔,不想以后再和林小柔因为此事而心怀芥蒂。
“刚才桦王爷说是醉酒误事?那本姑娘想请桦王爷喝酒。”林小柔冷冷地说,“不知王爷可敢?”
“本王有何不敢?若是喝酒就可让姑娘解气,那倒是便宜了本王。”舒桦让站在身侧的贴身侍卫陆沙取送了一些酒来,倒了一碗,仰头便一饮而尽,将空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桦王爷感觉如何?”林小柔还是冷冷地问道。
舒桦一碗酒下肚,只觉一股辛辣之气从喉咙直涌向胃里,腹中似有一团火在烧,疼痛难忍,“一碗酒而已,有什么感觉不感觉的。林姑娘可还生气?”
“那,再喝呢?”林小柔挑衅地说。
“喝便喝,本王答应过姑娘,只需姑娘解气,本王都听你的。”舒桦忍着疼痛又饮下一碗,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不想在林小柔面前丢脸。
“你……撑强是吧……好,那你再喝……”林小柔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舒桦,示意他接着喝就是了。
舒桦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这才反应过来,林小柔为什么会突然让他饮酒,她并不是想轻易地放过他,而是因为她是医者,早就已经看出自己的胃疾喝不了酒,这才故意借喝酒报受辱之仇。“姑娘就这般恨我?”舒桦无奈地看着林小柔,脸色苍白,因为疼痛脸上挂满了汗珠。
“宣王言重了,本姑娘只是听王爷说起,是因为喝酒才做错了事,所以就想让王爷多饮几杯,长长记性罢了。”林小柔看到舒桦的样子,心想我看你几时求饶。
不承想舒桦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不过是喝酒而已,说了能喝就一定是可以喝。舒桦看林小柔的样子,明显还未解气,便又倒了三碗酒,大声说道:“喝酒误事!宣王舒桦给林姑娘赔不是!”说完,一口气把三碗酒喝了下去,陆沙和林小柔见状赶紧去拦,却没能拦住。
“桦王爷!你明明就是胃痛,为何还不承认?”林小柔用手指指向舒桦的肚子,“桦王爷,是这里痛对不对?”
“哼!”舒桦的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但仍强忍着疼痛,不肯在林小柔面前示弱,“本王没事,这点疼痛还奈何不了本王。”可终究是抵不过病痛,不一会就捂着上腹疼得站都站不稳。
林小柔上前一步,扶住舒桦,不紧不慢地吩咐道:“陆侍卫,取些牛奶来,找几个人按住宣王!不许他乱动,先给他催吐,把这些酒都吐出来,再让王爷把这瓶药服下……”林小柔想起作为医者,居然故意让病患饮酒加重病情,顿觉有些惭愧,便赶紧帮舒桦诊治。
“林小柔!你居然敢让他们给本王催吐? ”舒桦气得快要跳起来,无奈胃疼得直不起腰来,只能任凭大家摆布。
林小柔瞪了舒桦一眼说:“还不是你自己要强,让你喝你就喝啊!不能喝就赶紧求饶,为什么一定要逞强?”
舒桦见林小柔生气,委屈地说道:“本王不是逞强,本王……只是想姑娘消气……”舒桦看着林小柔的眼睛,“姑娘就别生气了好吗?本王真心实意地道歉了。”舒桦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捂着腹部,嘴唇泛白,却仍然强撑着,期待地望着林小柔。
看到舒桦这个样子,林小柔心有不忍,冷冷地说:“知道了……我这里有颗药你先吃下去吧。”
舒桦的贴身侍卫陆沙一直站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宣王,听了林小柔的话,赶紧拿药要给舒桦服用,却被舒桦一把推开。
“本王说了,本王的身体没事。本王知道此事伤害了姑娘,但林姑娘可愿意原谅在下这一次?”见舒桦一心只想求得林小柔原谅,一旁的陆沙十分不解,平日里任性洒脱的宣王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舒桦等不到林小柔的回答,不肯服药,腹痛难忍,渐渐体力不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吐出一大口鲜血。
林小柔是医者,见到不配合医治的病者是最为生气的,见舒桦如此任性,林小柔娇声喝道:“王爷难道还是小孩子吗?胃出血可是会死人的!陆侍卫!按住他!快给王爷服药!”
“你……”舒桦还想要运功抵抗,却发现腹痛难忍,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由旁人摆布,被逼着吃下药丸,舒桦觉得脸上挂不住,羞恼地说:“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是毒药!”林小柔见到舒桦还不肯听话,没好气地说,“是剧毒!就是为了毒死你……”